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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梦





  董乔阿还是有些缓不过神儿来,不过她听明白娇娇刚才的意思了,就是说刚才那个大个儿僵尸是她的人了;董乔阿心里美滋滋的,她哪里想到自己突然会多了一个大宝贝,可是刚才只顾着打架,她现在好像想不起霍焕臣是个什么样子来了。

  想着想着,董乔阿就情不自禁地笑了,她轻轻搓着自己的手心,有暗红色的烟雾飘向了她的眼角,她怔了一下,又顺着那缕暗红的烟雾看向了自己右手,她发现自己的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暗红色的阵法。

  与左手心里的阵法相同的是它也是个圆的,覆盖满了自己的手心,可又不同的是,左手心里的阵法边缘是光滑的,而右手心里的这个边缘是一圈小刺儿。

  “哎哎……娇娇,老杨,你们快看!”董乔阿将自己的右手递向了娇娇,还不忘支会杨开雨一声。

  娇娇却是没有丝毫惊讶:“你的手一握上霍焕臣的脊椎这个阵就形成了,要不我就说他从此以后是你的人了呢?”

  “是不是就是说,以后我在右手心里画圈儿的时候,也能让那个大个儿僵尸知道我的情况,就像我左手心里老邢给我画的阵法一样?”董乔阿还会举一反三了。

  “不一样,打个不大恰当的比喻,老邢是你的主子,你是霍焕臣的主子,老邢可以随时随地知道你的情况,也可以随意强行画阵将你召唤到他的身边;同样的,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知道霍焕臣的情况,他在哪里,在干什么,等你会画阵法了,也可以强行将不在你身边的他召回你身边,但是他不会知道你是处于一个什么状况的,就像软件一样,总是高版本的兼容低版本的,低版本的可操作不了高版本的。”娇娇拍了拍董乔阿的手。

  吃过晚饭,董乔阿早早休息下了,她白天累着了,也受到了惊吓,尤其是她右手上的那个暗红色的阵法,好像它能吸收董乔阿身上的精力一样,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疲惫过,往日她都是帮着自己奶奶收拾好了厨房,背上一个多小时的书才会睡,可是今天她精力实在不足了。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朦朦胧胧中董乔阿感觉自己的耳边特别的嘈杂,她张开沉重的眼皮子却是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冒着烟的战场上,周围的叫喊声让她耳鸣,她嘴里全是土,眼睛也因为肿胀即使睁开了也看不清楚周围的事物。

  只是,她骑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瞪大的瞳孔也散了,可明明是这么脏的地方,他那一头青丝却还柔亮光滑。

  董乔阿动了动自己的手,她的手上黏黏糊糊的,等她垂头看时才发现自己握着一颗被挤变形了的人心,而她骑坐着的那个死人左胸已经空了。

  恐惧明明让她想要尖叫,可她能感觉到她的脑子里还充斥着一股兴奋和快感,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肿胀的眼睛,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下那个人是谁了。

  是杨开雨。

  原来他的头发曾经这么长,长到可以勒住她的脚,并将她的脚勒脱臼。

  董乔阿想把自己手里血淋淋又黏黏糊糊的东西扔掉,可她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念头使她反而将那东西握得更紧,恐惧和兴奋交替支配着她的大脑,她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炸了。

  “呼——嘶——”

  董乔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喘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床上,这里并不是什么冒着烟的战场,这里只是她的房间而已。

  疯狂跳动的心脏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下来了,董乔阿伸手开了台灯,她拾了床头的水一饮而尽,又长长舒了一口气才感觉好一些。

  这时,窗子上映着的大团影子吸引了董乔阿的注意力,她扭头往那边看去,见霍焕臣正飘在窗外贴着玻璃看着她。

  董乔阿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她起身去开窗子,可霍焕臣却是在她靠近窗子之前一转身飞走了。

  董乔阿趴着窗户莫名其妙地看着外面,有细细的雨滴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又忙把窗子关好了。

  墙上的时钟显示是四点半了。

  可董乔阿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她穿了拖鞋下了楼,见杨开雨正和娇娇坐在餐桌那里喝汤,一旁的董淑芬还万分关切地道:“明天我再去买点猪血和鸭血吧?”

  娇娇就笑着道:“董奶奶,其实那个不补血的……”

  “补不补的,图个心理安慰,而且营养还是在的,多补些营养总归没错。”董淑芬笑着端着空碗回了厨房。

  董乔阿活动着肩膀往沙发上去,娇娇扭头看了她一眼问:“乔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董乔阿像只死鱼一样懒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杨开雨脸上那种黑色的裂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精力充沛的样子,他多看了董乔阿一眼问:“你脸色不太好,而且右手上的光阵一直在闪着暗红色的光芒,霍焕臣变成僵尸已经快两千多年了,他一出来一定会先想办法恢复自己,我怕他会过份吸取你的精元,你会受不了。”

  董乔阿从沙发上坐正了,她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恶梦,她细细地打量着杨开雨,又拿他与自己梦境中的那个少年做起了比较。

  杨开雨其实不老,恐怕是他想给人一种成熟稳妥的感觉才这么打扮自己的。

  杨开雨还在看着董乔阿,董乔阿犹豫了一下才问:“老杨,你以前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留过长头发呀?长到拖在地上那种?”

  杨开雨表面不动声色,眼镜后面的眸子却是颤了颤,董乔阿还以为自己问了不礼貌的问题,她垂下头没说话,娇娇看董乔阿的神情突然意味深长起来。

  好一会儿,杨开雨吱声了:“留过,而且是黑色的,现在我的头发是染的,老邢说这个颜色更适合我,也让我看起来更像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