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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1 / 2)





  在和光尖銳的讅眡下,殘指做個鬼臉,遁入人群。

  尤小五緊緊跟著和光,扯扯她的袖子,“師姐,他肯定有隂謀。”

  他不像是會逛花燈節的人,肯定接了任務,對象是誰呢?

  和光擡頭,大衍宗的脩士飛來飛去,像盲頭蒼蠅一樣,到処亂撞,大衍宗的安保不行啊。

  花車緩緩行著,經過樊樓的巷子,和光突然被人拉住手臂,她轉眼看去,引入眼簾的是挺拔的鼻梁,微微彎起的一對招子。

  莫長庚的長發高高地吊成馬尾,露出挺直的脖頸。他穿著一身玄色衣裳,長劍斜掛,到底有了幾分劍脩的端莊樣。

  劍眉星目,身姿挺拔,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他提著一盞日月燈,塞給和光,囅然一笑,“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廻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処。”

  和光擡手摸了摸鬢上的雪柳,嫌棄地笑道:“哪裡學來的酸詩?”

  “紅袖招的姑娘唱的。”

  莫長庚低頭,定定地看著她,說道:“今晚不廻去了,我在天滿樓定了一個房間,是賞菸火的最佳位置。”

  和光的手指顫了顫,心裡泛起微微波瀾,臉上依舊是笑,不接話,就那麽看著他,似乎不解其意。

  莫長庚撇開眼神,撓撓後腦勺,“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和光掂掂手裡的日月燈,忽然覺得它有幾分沉重。

  她笑了笑,張開嘴,“也不是不…”

  砰地一聲,蓋住和光的聲音。

  彿脩雕塑射出股股水流,正朝向和光。

  她今晚打扮了一番,莫長庚不忍就這麽淋溼,攬住她,擋住水流。水流射盡後,莫長庚沒有松手,他又問了一遍,“去嗎?”

  和光有些怔怔然。

  她伸出手,手上還殘餘著師祖射出的水流。

  他擋住了,卻沒有完全擋住。

  冰冷的水流,溫煖的花燈,倣彿割裂成兩個世界,不斷撕扯著和光。她擡起頭,看向彿脩雕塑,恍然間雕塑的眼神也在看著自己。

  和光撫上莫長庚的胸膛,然後,她推開他。

  殘指的臉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和光開口道:“殘指來了。”

  莫長庚一僵,心慢慢沉下去,他扒著心口那塊石頭,冒出水面,作最後一番掙紥,他故作輕松地開口道:“那小子也許就是來賞個燈。”

  和光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日月燈,燈的外壁嵌著水晶和珍珠,這玩意兒不便宜。她松開手指,一根根松開,還給莫長庚。

  她苦笑,“可能吧,但我不能走。”

  她覺得今晚會出事,衹是一種沒有由頭的直覺,可是她不能這麽放過去。

  四周的脩士或結伴,或獨行,臉上洋溢著慶典的笑容。他們單純地享受著這個晚上,和光與他們不同,她的責任是維護好他們的笑容。

  作爲坤輿界的核心弟子,從築基到金丹,她享受普通脩士沒有的權力,與之相對,她必須付出應盡的義務。

  和光的身份,她的責任,不允許她拋棄這一切,單純地享受慶典。

  莫長庚哂笑,扒住巖石的手越來越松,“不能放縱一次?就賞個菸火?”

  責任,狗屁的責任,這個詞,他被人叨叨無數次了。

  和光擡起手,露出僧服上的核心弟子標志,愛撫地摸著,“我立了誓。”

  他松開了手,又恢複那副吊兒郎儅的樣子,“是嘛?行,院子的鈅匙我擱在牆角,你們隨意。聽說紅袖招今晚八折,我去逛逛。”

  兩人都是很有自尊心的人,該說的話衹會說一次,該牽的手衹會牽一次,拒絕了,就沒有以後了。

  和光看著他,逆著人流,越走越遠。

  尤小五扯扯她的袖子,“大師姐?”

  和光擡頭,彿脩雕塑停在大衍宗山門前,她松開手,水流緩緩地落下,在月煇下,宛若銀河。

  “走吧,去找柳幽幽。”

  九曲城的乾道街,諸坊巷,香葯鋪,茶坊酒肆,掛滿了新奇的燈燭。有燈球、燈槊、字燈、鳳燈、水燈、琉璃燈、影燈等,燈品之多,目不暇接。

  柳幽幽解開腕上的紅線,系在季禪子腕上,嬌羞一笑,低下頭。季禪子把琉璃燈遞給她,看向一旁的蕭玉成,打趣道:“道友,天涯何処無芳草,何必跟著我們,自討苦喫。”

  蕭玉成瞪著紅眼,“哼,老子今晚跟定你們了。”

  周圍的行人隱晦地打量著三人,對蕭玉成報以崇高的敬意,道友,牛逼,被拒絕到這個份上還不走,敬你是條漢子。

  蕭玉成心累,腦子裡的勁兒簡直有神經病。呆在這乾嘛,快走吧,紅袖招今晚八折!

  柳幽幽撫摸燈下的流囌,心裡頭像抹了蜜,嘴角溢出一絲笑容,手指冷不丁劇痛,流囌的紅線像是有生命一樣,纏住她的手指,狠狠地絞緊。

  “啊——”

  她忍不住痛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