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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物第14节(1 / 2)





  沈贵妃艳丽的眉眼打量着谢尘,轻笑着道:“谢大人贵人事忙,本宫原来还求皇上让谢大人帮三皇子开蒙,没想被皇上教训了一顿呢。”

  谢尘沉声回道:“多谢娘娘抬爱,只是臣年轻才疏,翰林院中大儒众多,当是更适合教导三皇子。”

  沈贵妃神情不变,正待继续说什么,就见冬暖阁中有内监出来传唤她进去,她也只能轻轻颔首,转身进了冬暖阁,

  谢尘望着她的背影,眉眼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东临阁。

  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客人多为京中的达官贵人,抑或文人雅客。

  二楼临窗雅座,谢尘举起酒杯冲着对面人虚碰了一下,接着将杯中酒饮尽。

  坐在他对面的,瞧着约莫而立之年,容貌并无特别,只是头发束得极为板正,就连衣领都透出一股子端正劲儿,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处不妥,正是谢尘的为数不多的知交,大理寺少卿袁缜。

  袁缜抽出条干净的棉帕,在杯口处细细擦了擦,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接着他皱着眉开口道:“我今早刚得的信儿,江西那边局势越演越烈,眼下内阁那边看你面子,弹劾的折子还都留中不发,江西下辖十三府,竟然半数粮仓是空的,朝廷的赈灾粮不翼而飞,这可不是靠拖就能解决的小事。”

  “嗯。”谢尘神色淡漠的应了一声,晃着手中的酒杯,似是神思不属。

  “那你今日去面圣时,皇上怎么说?”袁缜接着问。

  “皇上的意思是,我即将入阁,本就年轻不易服众,这事他不好强压,很容易留人话柄。”

  谢尘品着杯中酒,敛着眉目,心不在焉的答着。

  袁缜眉头皱的越发紧:“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这可不是句虚话,江西那地方局势复杂的很,一旦将越敬泽的罪名被坐实,就算牵连不到你身上,难免闹得人心惶惶,江西那地方就更没人敢去管了。”

  谢尘晃了晃酒杯,又给自己倒满,才回道:“陈泓在江西定是有不敢让人细查的行径,才会如此宁可与我彻底翻脸,也绝不能让敬泽继续在江西查下去。”

  袁缜眉头皱的更紧:“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事么,那陈泓明知来硬的没用,就捅上阴刀子了,真就拿他没办法?”

  谢尘指尖轻点着杯沿,摇头嗤笑:“一个陈泓当然不算什么,只是他背后是太后,你可知,江西广信府是谁的封地?”

  袁缜立刻道:“是昌王的封地。”

  接着他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昌王——,他早些年确实与成元太子走的很近。”

  他抿了抿唇,顿时意识到事情麻烦在哪里。

  元康帝之所以不愿意强力弹压,便是因为此事涉及到太后和昌王,便是涉及到成元太子,这对于本就在宗室眼中有继位不正嫌疑的元康帝来说,实在太过敏感了。

  袁缜皱眉思索半天,道:“难怪张泉态度含糊,这老狐狸早就清楚了!”

  他说着有些头疼的叹道:“以越敬泽的资历,这事定多就是贬职罚俸,不伤筋动骨,要不就先让一步?”

  谢尘将酒杯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淡淡道:“是不伤筋动骨,却是杀鸡儆猴,太后这是在将我的军。”

  袁缜有些恼怒的捶了一下桌子,杯中酒溅出两滴到他袖子上,他一边厌恶的掸了两下,一边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若是有了主意就说,平白在这儿戏耍我?”

  谢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用食指蘸了些酒液,在桌上划了几笔,轻轻点了点。

  袁缜皱眉:“你的意思是,戚家——”

  谢尘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对白嫩可爱的梨涡,嘴角不带笑意的勾了勾。

  他的唇瓣很薄,唇峰线条锋锐,更显得凉薄。

  “太后想保戚家,我必须保越敬泽,这笔生意,还是要与太后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那你准备怎么和太后谈,和戚白玉生个孩子出来?”袁缜觉得这个结果对谢尘这样骨子里极度傲气的人来说,估计比死都难受。

  谢尘没说话,眉目带点冷意,显然是不想就此事再与袁缜细说下去。

  “唉,说来也是——”

  袁缜无奈叹了口气,他对谢尘与戚家当年那摊子烂事了解的也算清楚,想来太后这是逼着谢尘与戚家绑在一起,这时候难免替他恶心上几分。

  他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将他打断。

  袁缜闻声顺着窗户向下一望,却见东临阁门口围了不少人,领头一人是个衙役,手中还拎着铜锣,正一脸喜色的拱手道贺,口称“会元”。

  “呦,差点忘了,今儿是会试放榜吧?看来这东临阁是又出了个会元啊!”

  袁缜指了指外面,对着谢尘问道:“你这个会试的主考官,这会元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谢尘略一回想,道:“应该是今年淮安府的解元,进学功底扎实,策论写得也还算言之有物,没记错的话,是叫裴桓。”

  这会儿东临阁的门口热闹极了,众人道贺声此起彼伏,谢尘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素缎蓝衣,有些清瘦的年轻男子站在人群中,脸上洋溢着些许喜气,正与周围人拱手道谢。他的仆从跟在身边将怀里准备好的银子塞到来报喜的衙役怀中。

  距离有些远,谢尘下意识眯眼打量了一下,这位新任会元很是年轻,瞧着还未及弱冠之年,模样清秀,气质温雅,倒有几分年少风流的味道。

  作为会试主考官,谢尘评过的卷子不计其数。

  之所以能记得裴桓,还是因为在阅卷时那篇议盐政的策论令他眼前一亮,虽然笔法稍显稚嫩,内容有些脱离实际,但也能看出来是有过仔细思考的,总还算是个有些才气的。

  因此,那张策论被谢尘单独提了出来,与几位副主考商议了一番,评了个最上等,若不然,这会元还真不一定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