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飞从美国回来以后，马上跟乔风约了见面。

  见面的地方是OUT的一个包间，最角落里面的VIP房，拐角的两间合二为一，因为面积大，明明摆着和其他包间一样的家具，却还显得空旷。

  柳念飞的面前摆着一瓶波本威士忌、一瓶西西里红酒、一瓶Bomb啤酒。

  乔风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把玩着一个直筒的水晶杯子，“喝点儿什么？”

  乔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种选择，不动声色地答道，“我还不够饮酒年龄。”

  柳念飞笑了笑，直接倒了半杯的威士忌，递给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干杯，今天是男人跟男人的一场对话。没有人是小孩子。”

  乔风挑了下嘴角，无异议地接过来，自己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坐下的一瞬间，摆在茶几上和其他杂志混在一起的一个文件袋，显得格外显眼，特别是“美国XX临终关怀医院”的几个蓝色大字。

  他抬头，与已然来到他身边的柳念飞对视上，两个人的眼神都有着对方理解不了的复杂。

  “医生说，格雷剩下的时间要按天计算了。”柳念飞拿起那个黄色的文件夹，又放在乔风的正面，“这里，是教堂火灾的详细卷宗，有媒体没有报道的内部细节。”

  乔风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越发地冰冷，沉默了半天，硬硬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所以呢？”

  柳念飞好像没有看见他的表情，接着又拿出一个文件夹，“这里是小妖头发中化验出来的致幻剂数据。这种药作为催眠试剂，还没有得到合法批准。可是不巧，我刚好知道一个偷着使用它的‘行为矫正营’。你给小妖下药，到底有什么目的？！”

  乔风年轻俊美的脸上挂上了一抹讽刺，“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跟她的历史比你们认识的时间长得多！早晚有一天她会想起我来的！”

  “纵火案的追诉期还没过。”柳念飞灌了自己一口酒，“但我没什么兴趣管这些闲事。”

  他在乔风对面坐下，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心口，“我这儿，其实不怎么善良。格雷是罪有应得，换了我也会让他不得好死。可是你在小妖身上做的孽，我也要一针一线的都讨回来。”

  “啪”的一声脆响，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空中一阵疾风扫过，柳念飞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等小妖接到OUT保安的电话，飞奔过来的时候，柳念飞和乔风还在热火朝天地干仗，招招都是要取对方性命的架势。包间里一片狼藉。

  两个人的身手相当，别人拉架死活也拉不开，反倒在自己身上吃了好几记老拳。直到小妖又急又气地砸掉一个临窗的复古大花瓶，抄起一片尖利的碎片，抵住自己的喉管，“有本事就别停手，接着打啊！”

  两个人停住的时候分别连站都站不稳了。

  早有人打了急救电话，两辆救护车，两副担架。

  乔风躺在病床上，任凭一群医生和护士围着他，苍蝇一般“嗡嗡嗡”的，在他身上摆弄着各种“滴滴”作响的仪器。他们的话语像响在天边一样，模模糊糊的带着回音，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稍稍抬一下手臂，都能扯到肩背上的伤口，痛得他皱眉，但是还是比不了心里的伤口。他和柳念飞一起被急救人员接走的时候，小妖跟上了柳念飞的救护车，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乔风突然感到疲惫异常，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