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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骨第80节(1 / 2)





  这样的计划很危险,谁都不知道地堡里有什么,谁也不能保证刚才那样的轰鸣会不会再次发生。

  “记得老子以前和你说的话吗?”马王爷啐了口唾沫,转身对王换说道:“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了。”

  “你跟我说的话太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老子以前说,觉得你在这件事上一定有大用。”马王爷有些后悔,他后悔没有完全相信王换的卜算。卜算太灵验了,说死一半儿人,就真的死一半儿,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王换吸了口气,马王爷的意思很明显,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可能填上凭空掉下个大馅饼,如果有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那么这好运,一定是有代价的。

  马王爷安排了一下人手,地面上还有十个人,他选了四个,连同经常跟随自己的那个刀客,再加上王换,一共七个人。人选好之后,王换第一个从暗门的梯子爬了下去。

  暗门里,有一股火硝的气味,还有夹杂在其中的血腥味。王换下到木梯子的尽头,双脚踩到地面时,那个放羊人已经死透了。他慢慢的迈动脚步,一点点朝前走,走了三四步之后,上面的人依次跟进。最后,七个人全都进入了暗门下的地堡。

  地堡里吊着一盏灯,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是一盏风灯,摇摇晃晃,灯罩上面还沾着血迹。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死的都很惨,等真正下来之后,王换看清楚了,这些人都是被炸死的。

  到了现在,王换已经没有退路了,马王爷坚信,王换在这件事上一定有大用处。要命的是,直到现在,王换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有什么用处。论见识,论经验,论身手,马王爷身边的刀客都不比王换差。

  但谁也说服不了马王爷,马王爷认准的事儿,就算是天塌下来,也难以改变他的主意。

  王换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之间寻找可以下脚的地方,走了几步之后,王换看的更清楚了一些。炸死这些人的,是平时乡下用来装填土枪的那种火药,很多的火药,加入一定数量的铁沙子,然后用几层布包裹起来,放置在隐蔽的地方,到了需要用的时候,点燃引信,即便人不被直接炸死,横飞出来的铁沙子,也会把人给打成筛子。

  王换可以肯定,那个报信的放羊人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如果不是他提前给地堡里的人示警,那么进入暗门的这些人,多少还能活下来几个。就因为示警很及时,地堡里的人精准的把握了点燃引信的时间。

  王换的手里捏着自己的那把掌中刀,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掌中刀在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了。

  地堡里的结构,似乎并不算很复杂,木梯子相连的一条通道之后,便是地堡的中心。地堡的中心,大概是平时用来议事的,左右各有几间房。

  整个地堡空空荡荡,看不到人,也听不到声音,除了悬挂在头顶的几盏风灯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地堡里摆着很多东西,酒坛子,桌椅板凳,羊皮,木头箱,东西越多,王换就越觉得头皮发麻,因为每一堆杂物后,都可能是致命的机关陷阱。

  可是已经走到这儿了,又能如何?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藏在地堡里的人给逼出来。地堡里的人逃不掉,有浪里红在水路那边守着,谁也冲不过去。

  王换慢慢的走了两步,在地堡的议事厅边缘站住脚,身子贴在后面的土墙上,他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厉害,噗通噗通,好像随时都要从嗓子眼蹦脱出来一般。

  王换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就是刀客,刀客身后是马王爷。马王爷还算仗义,没有躲到最后去。

  王换望着马王爷的时候,马王爷的目光里,有一种信任。他很相信王换能顶大用。

  其实,马王爷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感觉,如果不是王换在这里,那么这次围剿,自己这边或许还要死更多的人。

  第153章 大用

  王换不知道马王爷此刻心中所想,他在飞快的思索,思索着要用一个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尽快找到躲藏在地堡里的人。

  王换的身子紧紧贴在土墙上,不动声色的在周围观察。刚才浪里红也说了,地堡里的人想从水道逃走,但是被堵了回来。这就说明,胡老大应该浑身都是河水。

  只不过,王换没有找到有水渍的地方。

  这个时候,身后的刀客拍了拍王换,使了个眼色,对方躲着不肯出来,那么,就只能一点一点的在地堡里寻找。地堡的面积应该不算太大,只要放着对方再用火药伤人,就不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刀客的意思,是从这边开始,他们分成左右两拨,然后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哪一边突然遇到意外,另外一边也能帮忙。

  王换点了点头,又吸了口气,他的心跳还是很快,快的让自己害怕,必须要调整呼吸,稳住心神。

  就在这时,从王换斜对面的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王换刚刚想要迈出去的脚,立刻又收了回来。

  不等王换再多想什么,一道人影从小屋里跑了出来。人影看样子有些慌张,在人影跑出的同时,王换身后的刀客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关山刀。

  雪亮的关山刀,说不定比枪还要管用。

  头顶上悬挂着的几盏风灯,还是散发着昏沉的光芒。在刀客将要纵身前扑,斩杀那道人影的时候,王换突然觉得,这道人影,似乎有些眼熟。

  这个从小屋里跑出来的,是个女人,地堡里比地面暖和,虽然上面天寒地冻,但地堡里温暖如春。这个女人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薄棉布褂子,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大,模样也算说得过去。王换怔住了,他觉得,这个女人,自己一定见过,只是猛然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王换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眼神一瞥,也看到了王换。

  女人叫杏花,以前一直都在狗镇那边,做陪酒的买卖。因为狗场斗狗通宵达旦,一些人去斗狗的时候,还要讲究排场,所以,狗场那边有贵宾才能进去的单间,为了排解两场斗狗之间的闲暇时间,狗场的伙计还管去喊人来给贵客陪酒取乐。

  这碗饭,并不是好吃的。杏花今年二十四,做这个做了三年,虽然陪酒的对象是狗场的贵客,但贵客的品性参差不齐,很难遇到个好人。有些人赌输了钱,火气都发在自己身上,有的朝死里灌自己喝酒,有的赌钱时押上三两百块大洋连眼睛都不眨,但是给陪酒钱的时候,多掏一块大洋都好像自己的祖坟被刨了似的。

  杏花已经记不清楚,这三年时间里,自己被冷嘲热讽过多少次,被人赶出过狗场多少次。

  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喝多的时候有多难受,恨不得死掉。每次喝多了酒,她都会一边呕吐,吐的鼻涕眼泪横流,一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喝一滴酒。

  然而,第二天酒醒的时候,想想头天夜里发的誓,连自己都想笑。这样的誓,发起来和放屁一样。

  就因为这样,杏花对眼前这个年轻但是又颇有几分风度的年轻人印象很深。她还记得,这个年轻人没有逼迫自己喝酒,没有因为输钱而拿自己出气,等离开狗场时,对方还专门让狗场的人多支了几块陪酒钱。

  对于这些事情,王换肯定已经不记得了,然而,对杏花来说,这样的经历,是一辈子都难忘记的。

  她平生头一次,被一个贵客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这种看待里,不需要有很多的尊重,但最起码,让杏花感觉自己和贵客之间的身份差距,不会远到从西安到海南。

  杏花记得王换,记得很清楚,即便在这样光线昏沉的环境里,杏花依然能看到王换那张脸。

  她很惊讶,惊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又见到了王换。杏花的肠子都悔青了,前几天,一个人到狗镇里寻陪酒的女人,每天五块大洋,杏花经不住诱惑,跟着对方来了,可是来了之后,再想脱身就很困难。

  刚才的那声轰鸣,杏花听的很清楚,她躲在小屋的角落里,差点被轰鸣给震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