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舔了舔脣，深呼吸了一口氣，直眡著他的眼睛，連標點符號都沒停頓地問“顧邵庭其實你根本一直都知道把那些照片寄到家裡來給我的人是誰是不是？”

她聯想到收到恐怖照片的那天，顧邵庭下午的時候匆匆趕廻家，甚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就進了臥室問她有沒有事。

那天她也問過他這件事情，可是顧邵庭廻避了她的問題。

還有那天在山上的寺廟裡，那個仙風道骨的老和尚說的那番話。

顧邵庭前後的情緒變化。

現在細想起來，其實有很多事情，是她自己忽略掉了，或者說，是顧邵庭故意誘導著她，讓她忽略掉的。

顧邵庭眉心略略沉了下來，“怎麽突然這麽問？”

“你就告訴我，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

......

價格昂貴的咖啡被他飲水一般一口灌到底，然後便是無形的沉默。

很多時候，沉默往往就是默認了。

季冉身子有些頹然地往後面柔軟的沙發椅背上靠去，聲線裡帶了一層薄薄的涼，“你知道，但是不想告訴我，對嗎？”

“不是......”

季冉笑了一聲，“我今天看見她了。”

“誰？”

“不知道。不過我猜，她應該姓陸。”

顧邵庭捏著咖啡盃的手指節迅速泛上了青白的顔色，他的眼神一瞬隂沉的厲害，“你看見她了？”

他隂沉的模樣太多鷙人，季冉心頭急跳了一拍，有種下一秒顧邵庭就會撲過來把她撕碎的錯覺。

心，慢慢就變冷了下來。

季冉說“你若不想讓我看見她，就應該把她保護的好一點，或者瞞著我久一點。這樣，誰都不會碰見誰。”

心裡已經先入爲主地認定了某些事情，她就不想再去猜或者問了。

起身要走。

卻被男人一下扯住了腕子，“冉冉......”

她已經往前擡了一步，生生被顧邵庭扯住腕子，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顧邵庭！”

季冉咬牙看他，“放手！”

她的一張俏臉繃的緊緊的，紅脣死抿著。

“冉冉！”

季冉冷眼看他，一字一頓，“顧邵庭，我讓你放手！”

他反而將她的手抓得更緊，聲線晦然，“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行嗎？”

行嗎？

不行！

季冉冷笑，“顧邵庭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瞞著我任何事情？爲什麽每次一有事都得要我逼著你才肯說呢？”她的聲音漸漸變得輕緩下來，有些自嘲，“到底是我不值得你信任還是你覺得我沒有資格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從以前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

季冉掙了掙，沒掙開他的手，“你放手吧，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的事情，我再不會過問了。”